tirsdag, november 13, 2007

两棵枣树(二)

今早上学前匆匆忙忙地略读了各个朋友们的blog,发现霏兄(怎么说人家也比我年长七岁,算是大哥哥了)针对我的文章做出了回应。效率真高。在时间不足的情况下,我仓促地写了一则语无伦次的留言,现在读起来也觉得不知所云。好不容易熬过了德文测验(真是太难了,简直要了我的命),现在终于下课了,我也有闲情逸致好好地整理头绪(虽然德文测验早已如一团巨火似地把我的脑袋烧焦了)继续讨论此题。

霏兄的滔滔伟论确是富有真知灼见,也对我的文章作出了准确的总结。“一部作品的艺术价值与作者的知名度无关”,这的确是我的总结之一。针对霏兄的一些论点,我也十分赞成。在最后一段,霏兄写道:“一部作品的艺术价值与作者的知名度的确无关。可是知名度下,哪个不是一手一卡车的积累。也许很多作品名过其实,可是一脚踹开这些作品脑袋上悠着的光环,毕竟也是营养丰富,价值过剩的作品啊。”

见解如此精辟,真的教我很难反驳。当然,作家成名必有原因,但造就他的成功的因素并不能保证他的作品的水准。我以以下两个方程式来简单说明:

成名 = 有才华
成名 =/= 每一部作品都叫人刮目相看

以上两点,相信无悖霏兄的看法。

关于第一个方程式,虽然在大多时候都能准确地反映事实,但偶尔也令人耿耿于怀。对于霏兄的说法——名作家的作品即使名过其实(我个人认为有些则是有名无实),在反复咀嚼后相信亦能领悟个中奥妙与精华——我在赞成之余也有所保留。有些作家明明没有才华,文笔亦未臻化境,写的东西缺乏营养,作品亦仅有极少的可取之处,偏偏却红了起来。如果看官请我举例,我会毫不思索地回答:尤今。如果看官不晓尤今为何许人,那看官也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尤今的作品乏味枯燥得不值研究。

其实我一直在思索关于尤今的问题。她之所以能够成名,究竟是因为她走狗屎运,还是普罗大众的文学鉴赏能力已逐渐退步,以致市场对如此拙劣的作品有大量需求,而成就与奠定了她的文坛地位?

言归正传。不容否认地,大多数作家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材实料成名。这些作家的功力亦毋庸置疑。即使我们极度讨厌他们的作品,也没有办法不承认他们确实文采飞扬。要成为文坛的翘楚,多少得靠一点儿天分。无论我如何努力勤奋不懈地练习弹琴,我永远也不可能像郎朗一样叱咤风云。无论我如何焚膏继晷发奋图强废寝忘食不分昼夜刻苦耐劳地苦读古典文学,我写的词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苏轼的境界。为何?只因我少了天分。

然而,就如我已说,即使一名作家无人不知,他的名字也不能等于品质的保证。不是人人都能成名,但成名的作家不是人人都有实力。其实除了想表达“一部作品的艺术价值与作者的知名度无关”之外,我主要也想发泄郁积在心中的不服——我非常不满评论家让作者的身份地位以及知名度左右自己对作品的判断。我的高中老师劝我们千万不可效仿鲁迅先生写“这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如果她提出这样的忠告是因为她真的认为这句话实在写得太差了,那我无话可说,也犯不着生气。但我最不爽她说了那句“因为他是鲁迅,你们不是。”句子差就是差,好就是好,无论你是鲁迅或是妙同学,结论都一样。作品不因鲁迅是鲁迅而优,亦不因妙同学是妙同学而劣。

一位英国学家最近就进行了一项颇为有趣的实验,能很好地说明这一点。他把Jane Austen的著作'Pride and Prejudice'的第一章重新抄了一遍,并稍微作了更改,把地名人名与其他微乎其微的细节都改了,情节的主要骨干不变,然后投稿到五十余家出版商。结果许多出版商都回函表示歉意,说明故事内容并不迎合大众口味,所以决定不出版了,以免损失惨重。只有一家出版商在回信里开玩笑地揶揄:“你在写这一章时,电脑旁边肯定摆着Jane Austen的'Pride and Prejudice'。”

其实这项试验除了揭示出版商审稿员知识贫乏以外(从事文学工作,竟然连'Pride and Prejudice'都没读过!有些出版商甚至是负责出版此书的呢),更重要的是显示了出版商以作者知名度来衡量作品价值的态度。如果当初这名学者谎称那篇初稿是Ernest Hemingway的遗作(Hemingway与Austen的写作风格迥异,但反正多数审稿员并未饱览群书,很容易就可以混过去),出版商是否还会拒绝出版?如果出版商真的认为"Pride and Prejudice"没有市场与艺术价值,那干脆别出版算了。为什么一旦印上了Jane Austen的名字,便马上转变看法认为它是一部杰作?

当然,我想讨论的并非"Pride and Prejudice"的文学价值。

其实我只是真的很想发泄一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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